月中繭（8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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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中繭（8）
“找到了！你在這兒，我的小寶貝！”洪亮的聲音嚇得萊拉幾乎要跳起來，幸虧全身酸麻導致動作微弱，最終只是肩膀一聳脖子一伸，頭差點撞到抽屜的底部。
“啊！空的，”阿塔西的語氣突然急躁起來，“餵，卡赫維奇少尉，你帶我的利他林（俗稱聰明藥，一種軟性毒品，能治療多動癥，有助於清醒和集中精力，但會成癮）了嗎？”
“還有幾片，將軍。”
“謝天謝地，沒這個藥，我簡直沒法對付阿克約爾議長這只老狐貍，他說話處處給我設陷阱。”阿塔西朝飛機頭部走去，萊拉聽著腳步聲遠去，長出了一口氣。
“我總覺得他對我還留著一手，畢竟這家夥把那些向來不對付的少數黨黨魁們都給治得服服帖帖的，哼，他什麽都占著最好的——長得帥、金融奇才、天才審計師、最年輕的議長……就連娜紮特也是他的，娜紮特這婊子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。”
“萊拉夫人也很漂亮，而且年輕得多，您前途遠大，將軍。”卡赫維奇少尉恭維道。
“就算我將來能順利當上國防部長，也照樣低他一頭——算了，他那些精細活兒我幹不來，只要能贏過莎塔碧這渣滓就夠了——知足常樂吧！”阿塔西突然叫起來，“咳咳，該死的藥片粘我喉嚨上了……水在哪兒？”
“您座位扶手上沒有嗎——非常抱歉，將軍，我不能離開副駕駛座。”
“呸！早知道還是帶個勤務兵來得好。”阿塔西一下子站起來，三兩步奔向吧臺，掀開酒櫃門。
“啊——”酒櫃裏黑乎乎的，他一開始沒看清裏面是萊拉，不由得驚叫一聲坐倒在地，阿塔西一邊兩股交替往後挪，一邊試圖從側腰拔槍，待他看清來人，頓時火冒三丈，一把把萊拉揪出來，劈手就是一掌：“嚇死我了，你為什麽在這兒？”
萊拉的罩衫被扯開，露出了裏面的針織風衣和低領裙子，盤在腦後的秀發散落下來。
耳光聲如此響亮，竟然蓋過了直升機的螺旋槳，風似乎是從身體裏面向外吹出了耳朵，除了這嘶鳴的風聲，她什麽都聽不見，絕望在血液裏流淌——餘生再也見不到莎塔碧將軍了——如果她還能有餘生。
阿塔西死死盯住她的領口，十八歲的萊拉還在繼續發育，剛到危海時尚顯平坦的胸部變得豐滿起來，□□的陰影在綴飾著藍紫色亮片的領口上方顯得分外明顯，青春期女孩脹鼓鼓的□□即使不去碰觸，也能想象出那□□、彈潤的手感。
阿塔西將軍把萊拉拽起來抵在艙壁上，一把扯掉長罩袍：低領口下，精細的剪裁裹著盈盈一握的纖腰，美人魚一般的裙擺剛到膝蓋，籠著修長筆直的雙腿。
這是一件汗國男人的春夢中才會出現的衣服。
她從來沒在阿塔西面前穿過這身衣服，她從來沒想過，這身衣服能讓他著迷，她從來沒試著恭維他、討好他、研究他的喜好、打聽他的情史……她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！
“這是……莎塔碧那個渣滓送給你的衣服吧……你偷偷藏在這裏，是為了逃出去找他？”阿塔西將軍忘記了黏在喉嚨上的藥片，握緊了拳頭，青筋從他鼓鼓的太陽穴上凸起，眼睛通紅，他搖晃了一下，似乎有點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，只好扶住艙壁。
他張了張嘴，卻沒發出聲音，萊拉知道，雖然暴虐無常，但阿塔西非常自戀，深信女人會迷戀自己的男性魅力。
“返航……快點返航！沒聽到嗎，把這個賤貨給我送回去，我不想在飛機上槍斃她。”
艙門剛一打開，阿塔西將軍就拎起萊拉，把她甩出飛機，巨大的慣性和半米高的距離讓萊拉咕嚕嚕滾了老遠，她好不容易用肩膀撐住地面掙紮著直起腰，黑洞洞的槍口就抵住了她的額頭。
萊拉低下頭等待死亡，她不想最後看見的是阿塔西令人厭惡的臉。剛才返航時阿塔西並沒打她，只是將她雙手反綁，再用安全帶扣在座位上，他吃了藥，又動了氣，胸口直犯惡心，太陽穴突突跳，喉結隨著粗重的呼吸一上一下，緊緊地握著手槍坐在萊拉對面，仿佛她是個厲害的特工，稍有不慎就會使出絕活掙開捆綁上演絕地反擊。
“再見，婊子。”不用擡頭也知道他正在獰笑。
但槍聲並沒響起，因為頭昏，加上手抖，剛才把萊拉扔出來時又用力過猛，阿塔西沒能成功解開保險。
“住手！”娜紮特的聲音顯得尖銳異常，帶著難言的焦躁，“閣下，不管她做了什麽，月神的女祭司需要通過神殿審判才能賜死，不能由您處決。”
娜紮特一定是預先等在這兒了，是誰通知了她？
“我先殺了她，手續你們之後再辦！”阿塔西將軍喘息著嘶吼。
“那可不行，閣下。”
“你……你不要以為你弄到一個少尉的軍銜就了不起了，你只是個女人，最好不要管我們男人的事兒！”阿塔西憤怒極了，但他忍住了當著娜紮特的面爆粗口的沖動。
“我是危海區域和阿波羅神殿的安保負責人，將軍閣下，我不能讓您這麽做，”隨著對峙的延長，娜紮特的聲音逐漸平緩下來，恢覆了往常的瀟灑嫵媚，“再說了，您這樣做是違憲的，不經審判直接殺人可不是和平年代的慣例。”
“你少拿這些條條框框壓人，你心知肚明現在的局勢，這些事多得很！”阿塔西將軍厭惡地說。
“外面的事我不關心，不過這裏是我的地盤，我不能允許違憲的事發生。”
“你的地盤？你仗著阿克約爾的寵愛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了嗎？”
“是阿克約爾議長閣下，請註意您的用詞，”娜紮特笑了起來，“阿塔西準將閣下，我所依仗的不僅是議長，還有其他人，我的軍銜是軍事委員會通過並授予的。”
萊拉頭很暈，眼前金星直冒，但她迎著耀眼的陽光擡頭望去，還是認出了大家：卡夏麗、馬蘇雅、阿茲莎、瑪利亞姆還有其他人，所有在阿波羅神宮工作的女祭司都來了，她們統統沒穿傳統罩袍，都像娜紮特一樣穿著皇家藍的套裝，女祭司們在她身後站成整齊的方陣，顯得英姿挺拔、氣勢逼人。
阿塔西準將終於發現自己處境不利，這些女人，盡管是他口中的婊子，但她們身後都站著實權人物。他一向識時務，但此時又不甘心在一群女人面前放下自尊。
“這個女人，她想逃出去找莎塔碧，她和他是一夥的，這是叛國罪！死一百次也不嫌多！”
“抱歉，將軍閣下，這是我的過錯，”娜紮特向他走近一步，面龐逆著陽光，長長的黑發幾乎被直升機旋翼攪起的渦流拂到阿塔西臉上，萊拉發現他緊繃的表情一下子就軟了下來。
“萊拉和拉伊哈一向很要好，自從她聽說拉伊哈病了，就一直懇求我讓她去外面的醫院探望，我……”娜紮特聲音柔和，但雙眸卻像倒映著冰山的湖泊，冷冽的目光箭一般地朝萊拉射來，“我還來不及告訴她，今天早上，拉伊哈去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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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到了！你在這兒，我的小寶貝！”洪亮的聲音嚇得萊拉幾乎要跳起來，幸虧全身酸麻導致動作微弱，最終只是肩膀一聳脖子一伸，頭差點撞到抽屜的底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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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有幾片，將軍。”
“謝天謝地，沒這個藥，我簡直沒法對付阿克約爾議長這只老狐貍，他說話處處給我設陷阱。”阿塔西朝飛機頭部走去，萊拉聽著腳步聲遠去，長出了一口氣。
“我總覺得他對我還留著一手，畢竟這家夥把那些向來不對付的少數黨黨魁們都給治得服服帖帖的，哼，他什麽都占著最好的——長得帥、金融奇才、天才審計師、最年輕的議長……就連娜紮特也是他的，娜紮特這婊子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。”
“萊拉夫人也很漂亮，而且年輕得多，您前途遠大，將軍。”卡赫維奇少尉恭維道。
“就算我將來能順利當上國防部長，也照樣低他一頭——算了，他那些精細活兒我幹不來，只要能贏過莎塔碧這渣滓就夠了——知足常樂吧！”阿塔西突然叫起來，“咳咳，該死的藥片粘我喉嚨上了……水在哪兒？”
“您座位扶手上沒有嗎——非常抱歉，將軍，我不能離開副駕駛座。”
“呸！早知道還是帶個勤務兵來得好。”阿塔西一下子站起來，三兩步奔向吧臺，掀開酒櫃門。
“啊——”酒櫃裏黑乎乎的，他一開始沒看清裏面是萊拉，不由得驚叫一聲坐倒在地，阿塔西一邊兩股交替往後挪，一邊試圖從側腰拔槍，待他看清來人，頓時火冒三丈，一把把萊拉揪出來，劈手就是一掌：“嚇死我了，你為什麽在這兒？”
萊拉的罩衫被扯開，露出了裏面的針織風衣和低領裙子，盤在腦後的秀發散落下來。
耳光聲如此響亮，竟然蓋過了直升機的螺旋槳，風似乎是從身體裏面向外吹出了耳朵，除了這嘶鳴的風聲，她什麽都聽不見，絕望在血液裏流淌——餘生再也見不到莎塔碧將軍了——如果她還能有餘生。
阿塔西死死盯住她的領口，十八歲的萊拉還在繼續發育，剛到危海時尚顯平坦的胸部變得豐滿起來，□□的陰影在綴飾著藍紫色亮片的領口上方顯得分外明顯，青春期女孩脹鼓鼓的□□即使不去碰觸，也能想象出那□□、彈潤的手感。
阿塔西將軍把萊拉拽起來抵在艙壁上，一把扯掉長罩袍：低領口下，精細的剪裁裹著盈盈一握的纖腰，美人魚一般的裙擺剛到膝蓋，籠著修長筆直的雙腿。
這是一件汗國男人的春夢中才會出現的衣服。
她從來沒在阿塔西面前穿過這身衣服，她從來沒想過，這身衣服能讓他著迷，她從來沒試著恭維他、討好他、研究他的喜好、打聽他的情史……她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！
“這是……莎塔碧那個渣滓送給你的衣服吧……你偷偷藏在這裏，是為了逃出去找他？”阿塔西將軍忘記了黏在喉嚨上的藥片，握緊了拳頭，青筋從他鼓鼓的太陽穴上凸起，眼睛通紅，他搖晃了一下，似乎有點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，只好扶住艙壁。
他張了張嘴，卻沒發出聲音，萊拉知道，雖然暴虐無常，但阿塔西非常自戀，深信女人會迷戀自己的男性魅力。
“返航……快點返航！沒聽到嗎，把這個賤貨給我送回去，我不想在飛機上槍斃她。”
艙門剛一打開，阿塔西將軍就拎起萊拉，把她甩出飛機，巨大的慣性和半米高的距離讓萊拉咕嚕嚕滾了老遠，她好不容易用肩膀撐住地面掙紮著直起腰，黑洞洞的槍口就抵住了她的額頭。
萊拉低下頭等待死亡，她不想最後看見的是阿塔西令人厭惡的臉。剛才返航時阿塔西並沒打她，只是將她雙手反綁，再用安全帶扣在座位上，他吃了藥，又動了氣，胸口直犯惡心，太陽穴突突跳，喉結隨著粗重的呼吸一上一下，緊緊地握著手槍坐在萊拉對面，仿佛她是個厲害的特工，稍有不慎就會使出絕活掙開捆綁上演絕地反擊。
“再見，婊子。”不用擡頭也知道他正在獰笑。
但槍聲並沒響起，因為頭昏，加上手抖，剛才把萊拉扔出來時又用力過猛，阿塔西沒能成功解開保險。
“住手！”娜紮特的聲音顯得尖銳異常，帶著難言的焦躁，“閣下，不管她做了什麽，月神的女祭司需要通過神殿審判才能賜死，不能由您處決。”
娜紮特一定是預先等在這兒了，是誰通知了她？
“我先殺了她，手續你們之後再辦！”阿塔西將軍喘息著嘶吼。
“那可不行，閣下。”
“你……你不要以為你弄到一個少尉的軍銜就了不起了，你只是個女人，最好不要管我們男人的事兒！”阿塔西憤怒極了，但他忍住了當著娜紮特的面爆粗口的沖動。
“我是危海區域和阿波羅神殿的安保負責人，將軍閣下，我不能讓您這麽做，”隨著對峙的延長，娜紮特的聲音逐漸平緩下來，恢覆了往常的瀟灑嫵媚，“再說了，您這樣做是違憲的，不經審判直接殺人可不是和平年代的慣例。”
“你少拿這些條條框框壓人，你心知肚明現在的局勢，這些事多得很！”阿塔西將軍厭惡地說。
“外面的事我不關心，不過這裏是我的地盤，我不能允許違憲的事發生。”
“你的地盤？你仗著阿克約爾的寵愛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了嗎？”
“是阿克約爾議長閣下，請註意您的用詞，”娜紮特笑了起來，“阿塔西準將閣下，我所依仗的不僅是議長，還有其他人，我的軍銜是軍事委員會通過並授予的。”
萊拉頭很暈，眼前金星直冒，但她迎著耀眼的陽光擡頭望去，還是認出了大家：卡夏麗、馬蘇雅、阿茲莎、瑪利亞姆還有其他人，所有在阿波羅神宮工作的女祭司都來了，她們統統沒穿傳統罩袍，都像娜紮特一樣穿著皇家藍的套裝，女祭司們在她身後站成整齊的方陣，顯得英姿挺拔、氣勢逼人。
阿塔西準將終於發現自己處境不利，這些女人，盡管是他口中的婊子，但她們身後都站著實權人物。他一向識時務，但此時又不甘心在一群女人面前放下自尊。
“這個女人，她想逃出去找莎塔碧，她和他是一夥的，這是叛國罪！死一百次也不嫌多！”
“抱歉，將軍閣下，這是我的過錯，”娜紮特向他走近一步，面龐逆著陽光，長長的黑發幾乎被直升機旋翼攪起的渦流拂到阿塔西臉上，萊拉發現他緊繃的表情一下子就軟了下來。
“萊拉和拉伊哈一向很要好，自從她聽說拉伊哈病了，就一直懇求我讓她去外面的醫院探望，我……”娜紮特聲音柔和，但雙眸卻像倒映著冰山的湖泊，冷冽的目光箭一般地朝萊拉射來，“我還來不及告訴她，今天早上，拉伊哈去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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